张怡《纽约时报》评论

文/Roberta Smith

 

准备好迎接张怡的首个个展，一个足以在Exit Art或者其他任何地方脱颖而出的展览。此次展览包括行为表演（周六下午两点到四点）、摄影与影像作品。展览中有几件不那么令人愉悦，却印象深刻的作品，其中涉及了艺术家对食物（鸡蛋、薄荷糖、柠檬），衣服（特别是端庄的职业女性服饰），和身体（身上的孔洞与动作，有意识或无意识）出人意料的使用。

 

有时一个简单的举动或微不足道的细节足以让人无法忍受。在《密瓜（有所失）》（Melons [at a loss]）影像中，艺术家切开她放着一个哈密瓜的内衣，一边舀取果肉放进嘴里；一边叙述着关于她过世的姑姑的故事。在最近某个周六的表演中，她穿着一件拉到肩膀下的婚纱礼服，嘴里塞着一个水晶球，嘴唇与牙齿撑开到最大，似乎是对有牙阴道的暗示。同时她腿上放着一个茶杯，底部闪烁着非常小的视频图像，但很不引人注目。

 

其他展出的作品则更为平衡，特别是在艺术家穿上她自己标志性的职业装时。在《喷泉》（Fountain）中，她双膝跪地大声地啜舔镜子上的水，暗示一种吞噬自我的自恋情结。在《糖果》（Candies）中，张怡口中滴下粉色唾液，掉在她的矫形鞋上（她的嘴被塞满其中的糖果硬性撑开；而衣服的袖子则以下垂的姿态被缝住）。在《鸡蛋》（Eggs）中，她的尼龙袜中放满了几乎破碎的鸡蛋，不断留出的蛋黄在她脚下形成一洼。在这些作品中，身体与材料的隐喻和意向都被巧妙地加以利用。例如蛋黄的表现形式非常生动，这种破碎与流下的状态引起关于疼痛与月经的联想，破坏了一个端庄的年轻女子形象。

 

 

张怡将行为表演的社会角色扮演与别出心裁的拍摄（让人联想到辛迪·舍曼），从抽象、漫长有指向性的角度（此刻想到的是克里斯·伯顿）相结合。而张怡的作品有着后女权主义的坚韧色彩，具体表现为女性的各个方面被夸大、渲染至令人不堪的脆弱境地。当我们把她的作品片段整合在一起，方才知其不同凡响。

 

Roberta Smith

作为《纽约时报》艺术专栏联合主编，Roberta Smith长期为纽约、北美及海外美术馆、艺博会和画廊的展览撰写评论。自从1991年加入“纽约时报”以来，她写过的展览囊括了西方和非西方艺术，从史前直到当代。 她认为自己的主要责任是“让大家走出家门”，受到好奇心的驱使去看她所介绍的展览。其特别感兴趣的领域包括陶瓷纺织品，民间艺术和外部艺术，设计和影像艺术。

 

 

原文刊载于1999年的《纽约时报》，中文由BANK翻译。

1999.04.16